“你是罗大佑,可又不像罗大佑了”

      他是“华语音乐教父”、一代人的青春符号。这一次,他是“纯歌手”罗大佑,希望用一张《安可曲》将经典歌曲咀嚼,唤起那些岁月的记忆。


  发行一张翻唱专辑,罗大佑的决定出乎大家的意料。更让人想不到的是,这张专辑的实体版本,只有“黑胶”这一个选择。


  罗大佑说:“黑胶是最真实的,最能表达做音乐的初心,现在的我觉得出黑胶最能代表自己。我们经历很多音乐载体后,(会)发现音乐需要回归到最简单的方式。”


  整张专辑都是罗大佑以及他父亲、姑姑爱的作品,“这些歌曲都是不朽的,发出音乐最应该有的光芒,像是直到现在大家还是会继续聆听莫扎特、贝多芬的作品(一样),继续流传下去。”


  当创意卡住的时候,罗大佑会联想起古典音乐。他说,很多音乐的“密码”都在古典音乐里,当初像巴赫那些音乐家们,在做曲子时是没有电的,但状态却“空前的浪漫”。


  “因为大环境之间万籁俱寂,他们跟地球相处的方式是对的,现在我们走得太快了。”


  “音乐”与“金钱”有冲突吗?罗大佑告诉中新网记者,“作为一个资深的音乐人,我们更有使命,不能只去想赚不赚钱。这个时候该想的是音乐本质的问题,怎样去证明音乐在这个时代仍然值得被听到,甚至更必须要听。”


  专访实录摘要如下:


  中新网:这次发行的专辑和以往相比有哪些不同的地方?


  罗大佑:这是我第一次以“纯歌手”的身份录制专辑,但每一首歌都是从小听到大的,我非常熟悉。过去比较少唱别人的歌曲,这次的演绎着重在“保留”那个时代的人和环境的味道,因为在我心中音乐是代代相传的。


  我自己并不是以唱歌取胜,但假如有一张我的专辑,所有的歌都不是我写的,我的任务是“表达”它的时候,反而能表现出这些歌在我脑海、人生里是有生命的,我给自己的期许是把这份生命唱出来,这不是嗓音或技巧的问题,是能不能把歌曲里面的生命力传达给另外一些人。对我来讲,作为“纯歌手”的意义在于此。


  中新网:您认为音乐的仪式感应该表现在哪些方面?


  罗大佑:人的生活大量地被推到网络的世界,现在电脑、手机时常会建议我们“如果你喜欢那首歌的话,你也会喜欢这首歌……”现在的许多消费行为,其实不见得是你一开始想要的,但你“看到”了很喜欢,于是买下来了。


  我在洗澡的时候会把灯关掉,只留下一盏很微弱的灯,或是点个蜡烛,因为人在洗澡的时候如果光线太亮,你不容易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存在。身体跟仪式是分不开的,仪式是表示人体跟自己精神状态之间的一种关联。


  这次选择发行“黑胶”唱片也是一样,因为光是把黑胶从封套、胶套里面拿出来,把唱臂放在对的歌曲上,这都是一种仪式,它是不能省时间的,不方便但最尊重人。


  仪式感是反方便的,听音乐、做音乐不该那么方便,就像看电影,它是个有点麻烦的事情,“我觉得音乐若是太方便取得,它就不再称奇,所以它必须回到最麻烦的时代,我希望这个仪式感让大家认知到,音乐是有那么一些麻烦,但是必须存在的一种抚慰。”


  中新网:在准备专辑的时候,您说,好的音乐带给人们的感动不受时间影响。那“这些音乐的力量来自何处?”您找到答案了吗?


  罗大佑:还没有找到答案,不过我想这个答案会越来越清楚,因为我们会从新的时代里面,得到一种呼应。好的音乐是一种经典,它肯定是经过时间的流逝,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以后才能被确认为经典,所以经典是没有办法在写的时候就确定的。


  但所有的经典都有一个特性,就是跟“当下、现在”是吻合的,且跟三五十年后、两三百年后的世界也是吻合的,所以创作最好就是要“忠于这个时代的人”,表达出这个时代的人真正的人性,发出合乎人性的声音。


  中新网:您认为,当前的音乐市场,“制作好音乐”和“赚钱”是否有冲突?


  罗大佑:当然会有矛盾的地方,去做一张百分之百自己喜欢的专辑但不一定会赚钱,这是很多音乐人都会碰到的问题。但作为一个资深的音乐人,我们更有使命,不能只去想赚不赚钱。这个时候该想的是音乐本质的问题,怎样去证明音乐在这个时代仍然值得被听到,甚至更必须要听。


  中新网:两岸音乐交流不断,您是否有关注到大陆近期的一些音乐节目,有参与的意向吗?


  罗大佑:有机会的。我还有很多事想完成,接下来音乐剧是一定要做的。创意一有什么卡住的地方我就会回到(联想起)古典音乐。疫情当前,(我)有一股使命感,觉得做音乐的人更不能停下来。把吉他弹好,把歌唱好,持续跟听众沟通,是我作为音乐人一定会继续做的事。(完)



编辑:姜国庆